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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嬌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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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朦朦朧朧開明時, 之之覺得手腳都有些酸麻,很快也被嚇了一跳, 她眼睛被什麽覆蓋著,極目看去只是一片黑色,而手腳也被細細的鎖鏈束住,失去了自由。黑暗之中,最輕微的聲音時間長了都足以讓人顫微。

之之委屈得想哭,還有一絲的害怕,淚水漸漸染濕了覆蓋的黑布, 她低低的哭泣響起時,忽而大門被推開, 嘎吱的聲音響起時, 淺淺的光明也照入室內,令她心頭的懼怕也終於減少了一些。

走進來的男人腳步慢悠悠的,端莊且優雅。

她看不到,只能仰起頭朝他那邊,他走近的時候, 身上那股頂級優雅的烏木沈香如君子溫潤地漫漫地透進她的鼻尖。

她啜泣著, 嬌嬌怯怯的, 在男人離得身邊很近的時候, 忍不住問:“裴……裴玉?”

男人輕笑一聲,語暗帶譏誚。“這個時候倒是認出我來了。”

他的語氣聽上去溫雅, 可是分明就有些沁入骨子般的冷漠, 像是黑化了一樣的陰鷙。手腳都被細細的金鏈束縛住的女子渾身都在顫抖, 一眼看去真是活色生香、悅目即春色。

裴玉看著這樣害怕的她, 心中那些邪惡因子反而被放大了, 他湊近她的耳畔, 輕笑一聲,溫熱的氣催得嫩玉般的耳根都漫上淺淺淡淡的紅,如桃花般嬌嬈。

裴玉看看看著,眼睛微暗,“狐仙姑娘,四年不見了,原來你還記得有我裴玉怎麽一個人。”

這話語。怨氣十足。反而叫之之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她心裏打了一個咯噔。特別是聽到這廝這樣腹黑而邪惡的聲音,絕對是要翻舊賬了。

她委委屈屈地落了幾滴金豆子,“眼睛疼。”

裴玉身上那股凜然的氣勢忽而一弱,是衣袖擦過發起的聲音,很快他修長的指尖點到她的額頭邊,接下了那礙眼的黑布。

一雙微紅的杏眼清澈如水流緩著,以花為容以月為貌的絕色女子仰頭望著他,眼中都是委屈、怯弱,還有一絲說不明的依賴。

裴玉心頭一怔,心裏也軟綿綿的,好不容易豎起的圍墻就因她這一眼而墻壁傾頹。他修長白皙如玉的手指順著她微紅如朱砂般的眼尾按過去,“還疼嗎?”

之之櫻唇不快地抿起,“眼睛不疼了,手腳好酸。”她還故意瞪了他一眼,引著他看向她細嫩的手腳被那長長細細的金鏈綁住的樣子,那金鏈穿過了長長的空間,落在不遠處的墻壁之上。

一眼就看得出來,這個地方可不是什麽好地方。烏漆嘛黑的,裏面啥都沒有,就只有一張大得可怕的床,還離得她挺遠的。

之之心裏有種不詳的預感。

剛才還在心疼她眼睛的人,聽見她這撒嬌的語氣,卻無動於衷的,那雙柳葉眼含著一絲溫潤的笑意,就連眼下的小痣都顯得格外的性感。他的手指輕輕地觸著那細細白白的玉耳,荷葉滴珠微微一顫,發出輕微悅耳的聲音。

他的神情也變得十分地愉悅。

“狐仙姑娘,這麽點小小的東西怎麽能困得了你的自由啊。”

之之瞪大了眼睛,望著他,“無恥。”她委委屈屈地嗔道。她又不傻,哪裏聽不出這廝是故意在嘲笑她呢。

忽而下巴被他按住,被逼迫地對上那一雙溫柔的柳葉眼,紫衣玉冠的年輕權貴渾身氣度不凡,如雲如龍,他不悅時,就是烏雲龍戾,氣場之大,之之都傻傻地楞住了。

“這一次,若是你真的逃得了,我裴玉再也不會追究你。”他聲音淡淡的,沒什麽情緒地說著,只是望著她的視線裏卻滿是陰鷙涼薄。再俊美溫雅的五官,也冷若冰霜地難看。

之之心想,這不是廢話嘛,要是我逃得了,那還用在這裏和你大眼對小眼。

她的杏眼幽深如蝶,穿過室內的光明,視線落在他的身上,那紫色的氣運如雲般繚繞在男人身邊,頂級的皮相、矜貴的氣度,襯得仿若神仙中人般。

之之舔了舔唇瓣,故作驚異:“裴玉,你在和我開玩笑吧?”她的視線無語地落在身上的束縛,情緒不太好地盯著他。

裴玉卻被她這種態度取悅到了。“怎麽?狐仙姑娘施展不開你的神通了?”依舊是漫不經心的語氣,他那張薄削的紅唇靠得很近,仿佛下一秒一吻就要落在她的唇瓣上,那種暧昧也令女子霜雪般晶瑩的肌膚慢慢地染了一層遷怒的薄紅,她沒好氣地說:“裴玉,你玩我啊,我……怎麽可能是狐仙!”

她撅嘴,無奈又無語,小聲嗶嗶:“那是以前我開的玩笑嘛,你以前都不信的。”

“可是後來……我信了。”回答她的是裴玉輕輕的聲音,那聲音有些悠遠,仿佛想起了很久以前的記憶。

她不辭而別,轉瞬三年。天地那麽大,他找了那麽久,永遠都沒有他一絲的消息。

後來,他信了。也許她的曇花一現,是真的只為來悠悠紅塵走一趟的狐仙。

他又怎能不信。

麻痹著自己,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很久以後,他終於坐到了高位,實現了自己的抱負,也終於大仇得報。

可是,他還是記得那段曾經,那是此生他最快樂的日子,而她也是此生他戀戀不舍的人。

直到學生們軟語求著他到近郊踏青,無數枝桃花裏,那夢中熟悉的身影又出現在他的眼前,而她的身邊卻有了另外一個男人。

柳葉眼裏越發幽暗,低沈,他眼睛望著眼前這個日思夜想的女子,她的心從來沒為他打開過,甚至她是那樣毫無戀眷地就脫身而去。

可真是絕情啊。

“你——”她瞳孔微顫,似乎是難以置信一樣,露出那樣憐惜的表情。

可是他什麽時候需要的是她的憐惜了?

“慕箏,你騙了我這麽多年,到了現在還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之之臉色慘白,“我……”

“說啊,你到底想要做什麽?”他逼問著,想要一個答案。

而這個答案,之之又怎麽會輕易地告訴他呢。“裴玉,我……不能說,但是裴玉,過去那麽久了,你也應該放下了。”

她輕描淡寫地,讓他放下。

首輔大人被氣笑了,那身威嚴氣度也凜冽如春雷,他眼底漫上了微紅,聲音都有些嘶啞。“放下。說得真輕松。”

隨意走進他的世界,隨意地離開,現在又讓他放下。她真的以為他還是四年前那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嗎?

“現在我們之間該如何,本首輔說了才算。”他語氣淺淺,卻暗帶威懾。仿佛在之之眨眼之間,那些真情實意流露著的情緒又全部消失了,他重新戴上了身為一朝首輔權傾天下的那張野心兼顧城府的面具。

之之不無遺憾。真是雷聲大、雨點小。不過這廝,應該是他們這四個人中最不好應對的那個了。

“你……”之之小聲囁嚅著,眼底終於知道了何謂害怕。

首輔大人看著看著,終於滿意了,那雙眼睛也靠近她,“我不知道你到底招惹了多少男人,不過從今天起,你是我的了。”

他解開她手上腳下的金鏈,在她的驚呼下,一手挑起她,抱在懷裏,走向那張大床。

之之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裴玉,你……”

“別說話。”他修長的手指遮住了她的唇瓣,低垂註視她的柳葉眼含著痣,悠長魅惑,發出來的聲音亦是沙啞性感。

男人惑人。

等之之再想掙紮的時候,已經無法掙紮了,而是如魚肉地被折騰了很久。裴玉這廝,居然也是第一次,好在他這種大觸,理論知識早已點滿,不過一刻鐘,欲哭無淚的那個人就轉變成她了。

一切結束後,她鬧脾氣地側著身,不想看他一眼。

裴玉心情卻相當地不錯,那頭黑玉般的長發漫散在枕邊,他的手硬是穿過了之之的頸項,將她圈在懷裏,姿態慵懶,卻也霸道地擠占了她的空間。

“怎麽,還在生氣?”他的心情很不錯,聲音微啞低沈,性感溫柔。之之耳朵都快酥麻了,可是身上的酸痛又時刻提醒她這腹黑的家夥可絕對沒有那麽多的善心。

她本欲開口,又混成一團,在他的臂彎裏裝死。“嗯呢。”

還是有點小脾氣的。

裴玉被逗笑了,“狐仙姑娘,時到今日,裴某才知道情如飲水這句話是何意思啊。”他微嘆著,語氣裏有幾分的揶揄。

“哦。”被睡了的之之面無表情。

他拉著她的青蔥玉指,迫使她的臉蛋看向他,“慕箏,乖一點,這樣我們之間才能維持得更久。”

月餘後。

之之看著癡纏在身上的某首輔,語氣挑撥冷淡:“裴大人,我們之間已經維持得太久時間了。”

情熱之中的男人被她惹得發笑,勾起她的下巴,看芙蓉帳中妖精般如花綻放的女子,有些無奈地道:“你可真是記仇。”

之之哼了一聲,“哪裏比得上裴大人。”怪裏怪氣的話語,可是配著這花容月貌,絕色無雙的姿態,已經牽引住了男人所有的心神,他攬住那纖細不堪一握的腰身,在她耳畔求饒笑道:“夫人,為夫當初不過是笑語,你就饒過為夫這一次吧。”

“床上說話下床就忘。”之之小聲地抱怨著。

裴玉嘆息了一聲,輕輕地在她發間落下一吻,“夫人,在你心中,我裴玉就是那種忘恩負義之徒?”

“夫人?呵呵,沒有明媒正娶、八擡大轎,我不敢聽裴大人這樣喚我。”某人還有了小脾氣。

不過聽到這句話的裴玉,卻有些恍然,也有些驚喜,他柳葉眸怔怔地看著懷中嬌俏的女子,忍不住追問:“你願意……?”

連語氣都是小聲翼翼的,仿佛害怕這也是她的一句笑語。

之之眼睛晃動淚花,“難道不是你一直不願意,我知道你一直只把我……”她那些痛心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得出,就被他一吻封住,他的舌頭探入她的唇瓣,然後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很久以後,之之眼睛朦朧地紅,急促地呼吸時,有只手把玩她柔軟的發絲,溫雅端莊地笑道:“我對你的心,四年了,從未變過。首輔夫人這個位置本就是為你一直空置的。”

那雙有些涼薄的柳葉眼也會如此深情得流露出滿腔的情意。

他牽住她的手,“慕箏也好,之之也罷,都是你。裴玉此生,只想和你一起白首。”

又似乎怕嚇著了她,他連聲音都放得那麽輕。

之之嚇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小聲地咨詢:“這麽說,我以後就是裴夫人了?”

他笑著應了一聲,隨即想起了最近外面的情況,語氣也有些歉意地道:“近來外面太亂了,等過上一段時間,我定然會讓你風光地嫁到我身邊。”

男人的語氣真摯誠懇,脫離去了朝堂之上狡黠如狐的權臣面皮,眼中只有一個她。

之之遲疑了一下,“好吧。”隨即她掙脫了他的手,有點兒小小地委屈,“那我是不是能夠出去這裏。”

裴玉微啞,這才想起,他們之間荒唐地在此地鬧了近一個多月,而之之也被她困在這小小的地牢裏將近月餘了。

她看著他,偶爾眼神還有躲閃,是極不自信的表現,還有點兒畏懼他。在床上的裴首輔可遠比朝堂之上的更要狂野蠻橫,極具侵略性,每天都被睡得腰酸背痛的之之看著他都怕了。

這就是二十四歲的老處男一朝開葷的厲害嘛。

怕了怕了。

他想要擁住她,卻被她避開,他無奈地笑了一下,撫慰著她的發頂,語氣溫柔地道:“當然了,只不過……外面很亂,所以在大婚之前,都不可以離開裴府。”

之之松了口氣,就算不離開裴府,也比困在小黑屋要好啊。

只是沒想到,他會親自帶著她到裴母身邊,而裴母看見她時,著實是驚喜,都差點落淚了。聽到他們不久就要大婚,更是喜不自禁,之之有點無語,卻也好聲安慰,直到裴母問起她四年前去哪兒了,現在又是怎麽和裴玉遇見的。

之之怕說真話嚇到她。

而某人居然還在旁邊添油加醋,搞得她頭大,好不容易開解了裴母,被賞賜了好幾套珍貴首飾頭面的之之眨巴著眼睛,終於走了出去,松了一口氣。

“裴玉,你滿肚子都是壞水。”之之生氣了。

年輕俊美的男人摟住她的細腰,溫聲求饒:“狐仙姑娘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朝堂之上恩威並施的首輔大人都折腰低下姿態,小意溫柔,翩翩如玉,滿足到了之之的虛榮心,她嬌哼了一聲,“若是還有下次,定不輕饒。”

裴玉故作好奇:“如何一個不輕饒法?”柳葉眼中都是玩弄笑語。

之之瞥了他一眼,“你耍流氓。”

指責又懊惱。

裴玉貼近她的耳畔,“夫人,這是閨房樂趣,怎麽能說是無賴。”

說不過他的之之鼓著臉,像是一只河豚。可可愛愛的,惹得男人的眼眸又暗了幾分。

國師府。明無為臉色難看,周圍的道士都噤聲跪在地上。他臉上的怒火無法克制,若說在世人面前是怎樣一副高潔如仙的姿態,現在道宮之中,死寂一般,而他更是如同從地獄之中跳出來的妖鬼一樣陰暗幽冷。仿佛多看一眼都要墜入深淵。

查了月餘,居然連誰從暗室把之之帶走都沒有一絲的消息,他不是沒有懷疑皇帝和葉宵,可是這兩人居然都虎視眈眈地盯著他,也是派人將他所有的莊園道觀都查了一個遍,就差徹底翻臉了。

明無為當然知道他們在找誰。

可惱的是,偏偏還不能翻臉。

不過,君臣之間也已經是危若累卵。

到底是誰居然能夠從他眼皮子底下帶走她。明無為知道,這個人絕對在朝中的勢力不小,他隱隱約約猜到了這個人。

裴玉,看似溫和無害、高風亮節的首輔,他的城府和虛偽讓他作嘔。

可是,這一個月,他也查過,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裴玉的行蹤簡單,除了偶爾應付官場之中的一些宴會,世人眼中孝順的他總是在府中侍奉著娘親,閑暇時候觀書,日子過得一成不變。就連他派去盯著的探子每日稟告的信條都是重覆再重覆。

到底,她在哪兒?

明無為惶恐地低垂著眼簾,再一次感覺到害怕為何物。

心慌意亂,不知如何自處。

最近臨朝就連皇帝都察覺到他的首輔心情不錯,春風滿面,仿佛身上發生了什麽好事。看見他心情好,一想到他查之之哪裏是毫無消息,某喜怒無常的皇帝道:“最近愛卿心情很美,可是遇見了什麽美事。”

葉宵的目光也落在了他的身上,有些意外,也蹙眉,陛下這是又想要折騰人了。

好不容易有些小妹的消息,誰知道那明無為像是一個鐵甕一樣,毫無破綻,查來查去,一個多月了,又回到了之前那種狀態。

怎能不讓人扼腕嘆息。

而這位溫潤君子般的首輔毫無破綻,“回稟陛下,微臣乃是為臣娘親高興呢,陛下知曉,微臣的娘親多病多災,到了今年終於諸事順暢,不知道有多麽的高興。”

“哦。”皇帝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然後隨口道:“聽說愛卿喜事將近,不知娶的是那一位大家小姐。”

“陛下垂青,拙荊並非什麽大家小姐,只是普通的一民女,年少時相遇,後來不幸流失,直到今年終於又遇見了。”

傅青榮對這種俗套的愛情故事沒什麽興趣,應付了一下就算了事。

葉宵皺眉,什麽時候的事,怎麽他一點消息都不知道。不止是他,滿堂的臣子聽聞了這個消息時,都是小聲地議論了起來。

群臣賀喜。裴玉笑著回。

反而是明無為怔怔地,眸子裏有些異常。待下朝之時,他特意等候在宮門處,等著這位喜事將近的裴首輔。

天空藍得透徹,如一塊齊整的寶石被白雲鑲嵌。晚春花氣糜艷,深宮中的花香淡雅地被風吹得四處都是。白玉闌幹邊,白發羽睫的國師大人靜靜矗立著,仿佛也與那白玉闌幹、白玉雕琢的磚石融為一體,一陣風來,雪白繡銀色無相花的服裝更是襯托得仿若要翩翩而去的神仙。

容姿卻妖艷,反而壓下了那不近紅塵的仙氣。

裴玉身邊的臣子看到明無為等候在這裏時,禮貌地喊了一聲。

裴玉似笑非笑地,雙手從華麗的紫袖中伸出來,“明國師。”

明無為看了一眼他身邊的臣子,“我有事欲與首輔一談。”

裴玉也笑著點頭。

這幾個臣子才悻悻地離開。

“不知明國師找本輔是何事?”待人遠了,裴玉臉上依舊是那副溫和無害的樣子,只不過那雙柳葉眼中卻是疏離冷漠的。

明無為無意和他糾纏,開門見山,神容陰郁,仿若妖鬼般陰戾。“她……是不是在你哪裏?”

裴玉舉著紙扇遮住那一絲春陽,端得一副優雅從容,聽見他話,目露疑惑,“明國師不妨細說,本輔真的未曾聽懂你的意思?”

揣著明白裝糊塗。明無為在心裏冷冷地罵了一聲,看著他的視線卻冷漠如凍結的冰山。“你知道的,她是誰。裴玉,你見過她。”

裴玉笑道:“明國師莫不是……莫不是說那位被你嬌藏的姑娘,只是一面之緣,本輔甚至無緣得見芳姿。明國師若是走丟了她,應該好好地去找啊,若是人手不夠,本輔應該……應該也能幫得上忙。”

他譏誚的一眼,讓明無為差點沒有克制到怒氣。

“你——”

裴玉輕輕一搖紙扇,好心提醒道:“明國師,這裏可是宮中,還是莫要輕舉妄動得好。”

他意味深長的一眼,令明無為如被猜中了尾巴,那陰郁的神情也慢慢凝重起來。他認真地看了裴玉好幾眼,陰陽怪氣地道:“裴首輔,你以為她就會是你的了。”

他雙眼逐漸染上了絲絲血紅,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著,很快,像是要克制著什麽,而忍耐了下來。

而裴玉心裏雖然有所顧忌,不過臉上仍然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明國師,本輔覺得只要人在,心在不在就不必。”

“你——”

兩人不歡而散。

而在明無為走遠後,原地紫衣玉冠的男人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凝重,良久,他嘆了一口氣,無奈地道:“事到如今,難道我還能放手嗎?”

更像是逼問著自己。

當然,答案已在心間了。

作者有話說:

沖沖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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